二王盘瓠河蟒则叱道:“这种伤天害理、断子绝孙的主意,开路将军你也敢出!若是依你之计,要死多少人,留下多少孤儿寡母?更何况,三河口舟师,都是守土卫国的将士,怎能尽死于我们之手?巫咸天师知了,我等全无葬身之地!”
野猪将军辩道:“难道三个吞了宝珠的巴人会自愿送死?这本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不死一些人,怎么可能?”
龟相道:“虽然如此,可二大王之言也甚有道理。大家想一想,盘瓠湖是我们的家,若行此计,尸体全都沉于湖中,数百野鬼冤魂就在湖底,还怎能为家?天王,此计不可行!况且,若过度伤及无辜,天地神鬼也难容。”
天王盐龙点头道:“二弟、龟兄所言甚当。我们的仇人只是荼天尺一伙五人。不过,战事一起,难免误伤,须尽量避免过多死人。我须与巴人明火执仗的决斗,不施诡计。若施诡计,胜之也不武!
“再者,我们好不容易成了个人形,又变回蟒去掀浪,诚为可耻。此计不用再献。”
这条高傲的蛇,自从蜕变成了人形,宁可如巴国武士一样有死时的悲壮,不愿有脱皮新生的脆弱。同时,也可以看出,蛇脑壳变的人脑壳,始终还是没有猴子脑壳进化的聪明,或者说狡诈啊,总有那么一点“方脑壳”。正如重庆顺口溜:方脑壳,方脑壳,不转弯,转直角。
十王竹子溪蟒向来最聪明,又吞了宝珠,感觉自己的发言权增大了,地位提升了,这时才类似于“总结”道:“依我看,兄弟们争论这半日,只有天王哥哥才一句话就说到点子上去了。我们的功力,尚不能做到掀翻巴国舟师的战舟,若行此计,费力不讨好不说,还枉被巴人耻笑。”
其他众蟒明白过来,齐道:“天王英明!”
天王盐龙下令,各去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准备御敌。
回说三苗寨中,木莽子、巫城二人住了两日,商量离开。
此时,这两人还不知道巫城的妹妹如烟,已经从枳都回到了虎安宫,巫城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到枳都去想办法营救妹妹。
而木莽子,有一点二心不定:瞫梦语下落不明,甚至还有可能已经遇害,那么,如果自己回到虎安宫,或者路过三河口舟师营,见到正在那里的瞫梦龙,如何交待瞫梦语的事情,是一个难题。
巫城坚持要走,木莽同意一起离开,先到丹涪水上游的苴氏寨,然后再一起去枳都。
三姐盘月儿听说这二人要走,先约见了二姐盘瑞莲,一同去见寨主盘芙蓉。
此时快到中午,盘芙蓉刚去母亲的房中说了一件事情出来,碰到两个妹妹在等她,就在屋檐下说起事来。
正在说话,蔓二姐也来找盘芙蓉禀报事情。
盘月儿道:“我看那两人英雄,目今正要破妖,正缺人手,不如将那二人留在寨子中。”
盘瑞莲帮腔道:“天尺将军令我寨挡住妖怪去上游,想那些妖怪,也不是吃干草就长大的,若是妖怪真的进了上游的洞中,为害不浅,最害的就是我们三苗寨。如今那两个人,打起火把都请不来的,正好让他们出力。”
盘芙蓉笑道:“主意倒是个好主意。可是,木莽子曾是虎安宫虎贲,留他下来,恐有不妥。”
盘月儿道:“有何不妥,等破了妖怪,再放他们走便是。”
“脚长在人家身上,如何留他得住?且二人是我们的恩人,强行留下来,也说不过去。再有,木莽子是失踪归来,还带了一个不知哪里钻出来的生人,也恐有不妥。”盘芙蓉道。
盘月儿道:“看他二人,就不是坏人。”
蔓二姐已经听明白盘二姐、盘三姐的意思,笑道:“好人坏人又没画在脸上,你两个莫不是看上他二人了?”
盘瑞莲道:“我心早就死了,哪有这心思。我说的是正经事。”
蔓二姐道:“相真不是官复原职了吗?”
盘芙蓉道:“嫂子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只说眼前。若是要留,如何留得住?又最好能让那二人莫说是心甘情愿,至少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