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户部还有要事待您处理!几位大人想来已经到了!”
庄离诀一咬牙,抬起头来,一派义正词严。
“退下!”
段锦睿没有和庄离诀争辩,也没有怪责他的阻拦,而是淡淡一声,脸上带着些失望,却比千言万语还要管用,却比之鞭子挥下还要让人激灵痛楚,庄离诀手中的扇子滑入袖中:“遵命!”
庄离诀走的很快,甚至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柳墨言看着,眯了眯眼睛,眸子里是一种胜利者的喜悦。
不是那种极其厌恶讨厌庄离诀这个人,狠狠地坑了庄离诀一把,已经心满意足了,些许小小的间隙,也自是放下了,只是,他是男人,庄离诀也是男人,两个人在意着同一个人,当对方黯然退下的时候,身为男人的劣根性,很难不有些骄傲与喜悦在心底蔓延。
“我明日便要启程!”
“你明日便要启程?”
庄离诀走后,那种相见的喜悦,被一丝尴尬所虏获,柳墨言张了张口,却是说了这个,而同一时间,对面的男人也是开口询问。
一声低沉一声清亮,一声磁性,一声朗朗,属于男人与少年的不同声音,一瞬间,踩着音符合在了一起,化为了一曲相应相和的曲调。
默契十足,却又带着一种未曾有过的生疏,除了这个,他们还要谈些什么?
“你没有什么话想要问我吗?”
柳墨言在感情上,只要认定了,便勇往直前,他深吸了口气,向前三步,接近了男人,鼻息间,甚至可以闻到男人呼吸间溢出的一缕缕冷香。
柳墨言打算坦白,他已经想好了,先告诉段锦睿自己为他做的那些事情,便是有一半原因是为了报仇,剩下一半原因,也是为了男人,他从来不做那种默默付出的人,他要加重在段锦睿心中的地位还有筹码,然后,再坦然地向男人言爱,一步步,柳墨言都计算的清清楚楚,他不允许上一次那样被男人拒绝的事情再次发生。
“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段锦睿摇了摇头,只是这么一句话,却让柳墨言哑口无言,他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耳际,那里热热的:“话说的这么好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嘟囔着,柳墨言使劲儿搓了搓耳朵,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垂眸看地上斑驳的石砖,青色的灰色的石面,黑漆漆的缝隙,有些年月了。
凉凉的气息侵袭入他的警戒范围,柳墨言懒洋洋地不想要动,他期待着男人说些什么,甚或者做些什么,这里虽然不适合亲热,但是,他是不会介意的。
“墨言……”
男人的声音磁性低沉,仿佛一只羽毛在耳际徘徊,顺着纤纤的空洞,穿入脑中,穿入心中:“宋将军身边的齐副将是我的人,他会帮你的!”
就这些?
手中,塞入了什么东西,凉凉的,圆圆的,沁着丝丝的龙檀香:“活着回来,回来之后,我告诉你一个故事……”
无声无息,柳墨言猛地抬头,哪里还有男人的身影:“混蛋!”
忍不住怒骂一声,脚下的石板都裂开了痕迹,他手中,分明是他扔回给男人的珠串。
心头终究比起原来的怅然恍惚多了些喜悦,段锦睿,这是在意着他呢,他便知道,自己不可能输给一个黄毛丫头!
——“殿下,你怎么了?”
庄离诀听从命令,得到暗号后,一点儿时间也不耽误地将段锦睿从柳墨言面前带走,只是,回来之后,段锦睿面上的神情一直是淡淡的,疲惫的,甚至带着些颓废,让庄离诀忧心不已。
“离诀!”
“嗯?”
“谢谢你帮本宫这一次!”
段锦睿的道谢于庄离诀而言,一点儿也不让人开心,柳墨言以为段锦睿是想见便可以见到自己,实则,这一回,还是庄离诀找了位江湖上的能人异士,化妆了两个替身,才能够让段锦睿看似光明正大地见柳墨言一面。
柳墨言最近做的事,太过了,不论是不是因为他,段锦睿都不能让他接着去玩火。
“只是希望殿下自己想通……”
庄离诀苦笑道,皇帝的耳目,是任谁也没有想到的,段锦睿的婚事,势在必行,柳墨言,也必须离开,而他呢?
“离诀......”
“父皇已经决定为荣宪招驸马了,驸马会是你……”
“你开心吗?”
“公主殿下是属下的责任!”
庄离诀坚定地说道,没有一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