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溪水自山涧潺潺流出。 鸟语,花香。 远处的山都绿了,只在山腰下点缀着各色花树。 桃花林立在道路两边,有蝴蝶伴着蜜蜂在花边翩跹飘飞。窄窄的道路延伸向远处,在道路尽头,有哒哒的马蹄声传来。 马蹄声逐渐的近了,雕刻有精美花纹的车子,被一匹高大健壮黑马拉着,从远处奔驰而来。 驾车的车夫,满脸和气,嘴角叼着柳叶儿折叠而成的哨子,情绪高涨时,便高兴地吹起乡时的节奏。 车厢里的丫鬟,睁着灵动双眼,掀开车帘好奇的瞧着这外面景色。 北方高大的树木,连绵起伏的山,之前不太见过的鸟儿…… 景色快速的朝后面略去,丫鬟眯起眼睛,有些贪婪的嗅着山林间分外清新的空气。 “叽叽喳喳” 有清脆的鸟雀鸣叫在林间响起,丫鬟睁开眼睛,循声望去。看到两只靛蓝色的漂亮鸟儿在抖落羽毛,朝着不远处那只雌鸟儿拼命展示自己,觉得很是有趣,于是扭头朝车厢里叫着:“公子,你快看窗外的那……” 丫鬟话未说完。 车厢里另一个穿红色衣服的丫鬟,赶紧把青葱手指放在嘴边嘘道:“侍棋,小声些,公子睡着了。” “嘻嘻,”叫如烟的俏丽丫鬟,看着车厢里自己公子歪头熟睡,睡姿却十分肆意,不由得掩嘴笑了,指着道:“侍画,你看咱们这公子,睡姿真称得上是憨态可掬呢。” 侍画听了,笑着责备道:“你呀,真是不知轻重。也就咱们公子惯着咱们,看看江南别家的丫鬟公子,哪有敢对公子这么不恭敬的。” 侍棋听了,吐吐舌头,道:“幸好咱们公子不似其他人,色眯眯的又自命清高,真是瞧不到眼里去。” 侍画笑了:“看来你是真的喜欢咱们公子咯?” 侍棋听了这话,脸儿一红,半晌说道:“我才没有,我只是觉得咱们公子人好。” 看到侍画笑的厉害,忍不住也道:“你笑什么,你不也要被咱们公子收了做通房丫头?” “呸呸呸。” 侍画听了,不再笑了,看着车厢里熟睡的的俊俏年轻人,道:“咱们公子好是好,不过就是太孩子气了,缺少些真正的男子气魄。况且他也不懂得男女之事。” 仿佛想起什么,又叹口气:“他就是从小太安逸了,三代单传的宝贝公子,自然是锦衣玉食,不用担心那些俗事。” 侍棋看破了侍画的心思,调笑道:“我看,你就是瞧上了祝府西边的那穷书生了吧。” 侍画听了,立刻反驳道:“李大哥怎么了,李大哥虽然穷,却是个有志气的读书人,不许你这么说他。” 侍棋见她严肃,偷笑道:“哎哟,侍画jiejie心中有人了,不说,我不说就是了嘛。” 两人还要继续玩笑,忽听得车厢里公子轻轻咳嗽两句,原来是车马颠簸,把他给吵醒了。 他从车座位上坐起来,擦了擦脸,有些茫然问道:“咱们这是到哪里了?” 两边丫鬟道:“公子,听车外张伯说,咱们再过片刻,就要到出江南了,到达河东的地界。” “唔。” 年轻公子闻言,脸色微微一丧,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低声道:“原来是快到河东道了,距离那尼山书院也不远了吧。” “是的,没有几日行程了呢。”丫鬟应着话。 “嗯”,年轻公子应着,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玉葫芦,心里却为难道:“父亲处心积虑让我入那尼山书院,还给了我这葫芦。可我笨手笨脚的,也不知道这事最后成也不成。” 窗外清风透过帘子,飘进车内。 年轻公子也挪到窗边,掀开帘子,望着窗外天上自由飞翔的小鸟怔怔然出神。 即便不能衣食无忧,但天空的鸟儿,终究比锦绣笼中之鸟,要幸福太多了。 …… 过了片刻,窗外景色变了,潺潺小溪汇聚,慢慢变成了一条清澈小河,阳光映照下,宛若玉带。 年轻公子见了,招呼前面车夫道:“”张阿伯,停下车马,我要下车瞧瞧去。“ 虽这样会耽误行程,但自家这位公子向来受下人们喜爱,车夫张阿生也不愿拂了公子兴致,赶紧找个时机,勒住缰绳,把车停在路边。 后面跟着的两匹骏马看见,赶紧催马赶上来,问道:“怎么了?” 张阿生指了指车内:“是公子要下车。” 马上两位肌rou横生气势惊人的汉子,闻言不再说什么,驾着马走到近前,问:“公子,停车为何?” 俊俏公子掀开车帘子,从车里钻出来,笑道:“没什么,就是出来透透气,在里面憋坏了。” 说着,跳下车,朝着河边走去。 见侍卫以及丫鬟等人都要跟来,赶紧转身摆摆手,道:“别别,你们可别跟过来,我自己就在河边看看,不走远的。” …… 他慢慢走向河边,深邃眼睛顺着河水方向向前看去,远远地,似乎汇聚成了一个湖泊。 河两岸,杨柳依依,有鸟儿驻扎其上。 天空上方的太阳,照射河面,波光嶙峋。 不时有微风起,吹动他的白色衣衫,他静静地找了处地方坐下,任由太阳从最上方慢慢下沉了些许。时间不知不觉过去,河水却依然不见变化,朝着前方继续奔腾而去,仿佛亘古以来就是如此。 水中鱼儿鲜美,偶尔还瞥见两只水鸭成双入对,相依偎着在水中游着。 俊俏公子看了,却忽然叹口气。 方才丫鬟的调笑声他朦胧中也听到一二。 侍画说他不懂男女之事,他心里却是认得。 明明是个女娇娥,却偏偏要扮作男儿郎,心里这份难言苦楚,谁又知道? “哎,鸭兄鸭妹,说实话,我可真羡慕你们呐。” 俊俏公子眼神随着河水中的水鸟飘散了会,慢慢落入清澈的水中的,目光看到了水中倒影,那个美丽俊俏几乎不辨雌雄的脸庞。 心中苦楚更甚,自言不语道:“祝英台啊祝英台啊,枉费你容貌俊俏,又有什么人怜你呢?” 眼睛朝路边偷偷瞄了瞄,车夫丫鬟连同侍卫几个人,都在路边歇息。 他看了看水面,终于忍不住动了爱美之心。 轻轻使用秘法,催动了身上的气运机缘。 可蒙蔽世间千万人的万丈红尘纺织而成的最无双幻术,“灵蝶梦幻”慢慢的褪色。 水面里,是一位如瀑青丝垂落在肩眼神中带着哀怜的绝美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