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台阶上,罗照坐那抱着酒壶,喝的酩酊大醉,人也邋遢,胡子拉碴。
冯官儿一脸尴尬,拉着他胳膊,拉了几次想将他拉起来都没有成功。
几名宦官站在院子里看着,大内总管莫高就站在台阶前,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罗照,没想到那个意气风发的宋国大都督居然变成了这样。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来了,奉皇帝牧卓真的旨意来的。
再怎么迫于形势将罗照给贬了,朝中再怎么争斗,心中有数的人还是有的,胜败乃兵家常事,战场上谁敢保证一场败仗都不吃?不能因为一场败仗就否定罗照的能力。
冻结的战事会有解冻的那一天,谁敢保证换将后就能挡住金爵?罗照当主帅时至少还能抵挡住金爵的兵锋,还能勉强维持住摇摇欲坠的战场局势,新换的主帅还没有和金爵交手,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谁也不知道。
一旦形势不利,就意味着那些主张换将的人错了,就意味着话语权的回归,牧卓真还是要启用罗照去救急的,至少要做这方面的准备。
莫高第一次来看是如此,第二次来看也是如此,如今第三次来,发现罗照还是这样,意志消沉,一蹶不振的样子。
想代表皇帝来安抚一下罗照都找不到机会开口,罗照这个样子根本没办法正常交流。
“大总管,他最近心情不太好。”没能把罗照给唤醒,冯官儿转身走下台阶,有点尴尬地解释了一下。
莫高直摇头,“何至于如此?等他清醒后,还望夫人好好劝劝他,他还年轻,一时的挫折不算什么。夫人当告诉他知晓,陛下一直还念着他。”
冯官儿欠身,“是,我记下了。”
“唉!”莫高转身摇头而去,罗照再这样下去的话,还怎么上战场作战?
送走了客人,冯官儿回来,见罗照已经半趴在了台阶上,急了,快步过去,直接将他手中酒壶给抢走了,“不要再喝了!”
罗照醉眼迷离向她伸手,“还给我,贱人,还给我!”
冯官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上,蹲在了他的面前,哭了,“再怎么样,你也不能对不起你自己,你的豪情壮志呢?你说过要助大宋一统天下的!大总管说的对,一时的挫折真算不得什么,你振作起来,你还有复出的机会,我一定会尽力帮你的,你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迷离醉眼睁开了几分,罗照似乎清醒了一点,“你帮我?你是说,没有你,我便什么都不是,是吗?也是,若不是你,我现在只有蹲大牢的份。”
冯官儿摇头:“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相信你的能力。”
罗照执着的却是另一个问题,“你究竟去哪了?”
冯官儿痛苦了,不是不能说,而是不敢说,现在说出来,罗照会死的,这个状态下的罗照一定会不顾一切跑去拼命,现在的情况谁会帮罗照跑到燕国茅庐山庄去搞事?罗照跑去了不是找死吗?
她不说,罗照又伸手抓住了她手中的酒壶抢夺。
争夺中,罗照啪一巴掌,又给了她一耳光,顺势一脚将她踹翻在了地上。
冯官儿抱着酒壶不放,罗照连踢了她几脚。
“住手!”一名看家护院的凌霄阁弟子闪来,一把将他推开了,“罗照,你别过分了!”
“我过分?呵呵…”罗照喃喃自语着,一脸自嘲,摇摇晃晃而去。
究竟发生了什么,就算冯官儿不说,他也猜到了。
他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可冯官儿却死死护着那个男人不说,他心中一片凄凉。
少年得志,意气风发,身居高位,拔剑四顾,豪言壮语,欲与天下英雄试比高,谁想一场大战颠覆了一切,先是遇上蒙山鸣遭受惨败,后又对上金爵而无可奈何。结果一回头,又发现自己女人跟了别的男人,想起曾经对天下英雄评头论足情形,荒唐不荒唐?发现自己其实就是个笑话。
他犹记得接受审讯时,有人指着他鼻子大骂,说什么兵者凶险,不可轻启国战,说他祸国殃民之类的。
一辈子从未受过这样的挫折,不来则以,一来则接踵而至,把他给刺激的不轻。
“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倒在地上的冯官儿抱着酒壶不放,哭的伤心。
凌霄阁弟子将她扶了起来,一脸不忍,有些欲言又止。
最近的罗照酗酒不断,一喝醉就打冯官儿,他们这些凌霄阁弟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然而又能怎样?人家是夫妻,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总不能把冯官儿的丈夫给打残了或杀了出气吧?
……
折返,齐聚碰头的四海修士全面拉开了阵线往回扑,兜网似的回拉,寻找诸国势力的下落。
拉到了这么多的人手帮忙,不再势单力薄,牛有道紧绷的心弦总算是放松了不少,否则就凭他们几个根本不可能拿下这次任务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