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叶兰草打外边跑了进来,并送来了颜小熙的药箱子。 颜小熙打药箱子里边拿出一颗药丸,塞进徐夫人的嘴里。 徐夫人吃了药,顿时就大吐特吐起来,吐出来不少腥臭之物。 叶兰草表情惊奇地道:“颜姑娘,这……这砒霜中毒也能治啊?” “嗨,砒霜中毒,只要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催吐,就能保住一条性命!”颜小熙掩着鼻子道。“赶紧给她收拾收拾吧!” 叶兰草赶忙转身出去,拿了簸箕弄了些炉灰进来,把地上的秽物打扫干净。 颜小熙叹了一口气,对徐夫人道:“徐夫人,说起来,我都看不过眼了,你这眼瞅着都要被砍头了,是谁这么亟不可待,居然给你下毒?” 叶兰草多嘴道:“还有谁?还不是徐主簿?说起来,这男人的心要是狠起来,可真是没法说。徐夫人前脚进牢房,他后脚就打‘凤仙楼’里接了一位名唤碧莲的姑娘回去。哎,真是造孽呀……” 颜小熙闻言,不由得瞪起眼睛,“还有这种事情?” “可不是!”叶兰草道。“为此,汤大奶奶都气病了,我听说,汤大奶奶回去质问徐主簿,还被徐主簿打了耳光呢。” “原来这徐主簿这么贱啊!”颜小熙叹息道。“说起来,这徐夫人可真是可怜……” 就在这时,徐夫人突然摇摇晃晃地打地上站了起来,便往外走,“我要去杀了那个小妖精……我要去杀了那对jian……夫……yin……妇!” 叶兰草赶紧把她拦住,“徐夫人,你可千万不能出去啊,不然的话就是越狱,知府大人会怪罪的……”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徐夫人拼命地挣扎,但是她此时却浑身无力,根本就没办法打叶兰草手中挣脱。 颜小熙开口道:“那什么,我给她开服药吧,她身子太虚弱了,不吃药补一补不行的。” 叶兰草道:“外边有桌子,你去那写吧。” 颜小熙便收拾了药箱子,走了出去。 监牢外边有张给狱卒们用的桌子,旁边摆了四张长条凳子。 颜小熙爬到凳子上坐了下来,然后写了一张药方子。 她把药方子交给叶兰草,“给她抓两服药吧……” 叶兰草笑道:“多谢颜姑娘!” 颜小熙出去收拾了药箱子,看样子是打算离开,但是往外走了几步,她又转了回来。 她站在监牢外边,认真地对徐夫人道:“徐夫人,我非常钦佩你的一片爱子之心,但是呢,就算你心疼自己的儿子,想为自己的儿子顶罪,也不该犯傻。我听说,徐主簿还是靠了你娘家的势力,才当上这个主簿的。他这么对你,就是忘恩负义。他对你没有夫妻之情,你何必对他还有夫妻之义?你若是愿意,我可以帮你离开这里!” 徐夫人闻言,不由得眼冒精光地瞪着她,“你说,我怎样才能离开这里?” 颜小熙道:“这样,我相信,徐主簿这些年,没少干丧良心的事,你就算不管他那些事情,难免也听说过几桩。不如这样,你把这些事情写下来,然后再说,陷害我表哥那事,是徐主簿做的。” “不……不行……”徐夫人虽然很愤怒,但是并不想让徐主簿砍头。 颜小熙语重心长地道:“徐夫人,我也是为你着想,你想想看,你如今身陷囹圄,就是砧板上的rou,随便人家怎么收拾。徐主簿能对你下一次手,就能对你下第二次手,下一次,你可就没有这么幸运能遇到我了。我今天就是赶巧了,来衙门里办事。” “但是你出去了就不一样了,你可以先把那小妖精弄死,再来想法子把徐主簿弄出去。”颜小熙给她出主意。“这衙门里的事,我不是很明白,但是有一点我明白,衙门里的人能让一个人无声无息地死去,也能让一个人无声无息地活下来。回头你再想法子把徐主簿弄出去不就完了?” 叶兰草也在一旁帮腔道:“徐夫人,说起来,徐主簿办的这事,我们都看不过眼了。大家都是女人,凭什么他就在外边搂着那小妖精睡觉,你就要在这里受苦啊?” 徐夫人就让她和颜小熙两个说的有些意动。 颜小熙看出她还在犹豫,便摇了摇头,开口道:“算了,既然你愿意接受这一切,我也不多管闲事了,告辞!” 说完,她转身就走。 就在她走到监牢的大门口时,徐夫人终于发出了一声嘶吼声:“我说——” 颜小熙嘴角勾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拎着药箱子又走了回来,她重新坐回到桌子旁边,打开药箱子,拿出笔墨纸砚。 叶兰草把徐夫人打牢房里扶了出来,让她坐在颜小熙的对面。 这回子,徐夫人的怒气值已经到达了最高点,她打开了话匣子,便开始喋喋不休起来,把自己知道的徐主簿干过的那些缺德事全给说出来了。 颜小熙下笔如有神助,刷刷刷地将她说的内容全都记了下来。 记下来之后,她让徐夫人画了押,按了手印,审视了一遍,这才开口道:“徐夫人,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说完,她把这些供词收拾起来,然后拎着药箱子走出监牢。 张金花正在监牢的大门口等着她,看见她出来,赶忙问道:“怎么样?颜姑娘?我这事办得怎么样?” 颜小熙拿出一个钱袋,递给她,“干的不错!” 张金花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颜姑娘,你瞧,你治好了我儿子的病,又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这咋还给钱啊?” “一码归一码,那五十两银子,是给你儿子抓药的。这里的五十两金子,你拿去,给大家伙分一分,别让人把这事捅了。”颜小熙考虑的很周到。 张金花很高兴,“那我替大伙儿谢谢你了!” 颜小熙笑了笑,“好了,我先走了。” 她径自出了知府衙门,来到门外,上了马车,回到家中,并没有把供状交给知府大人。 她很清楚,这供状是绝对不能交给知府大人的。 因为知府大人和徐主簿是穿一条裤子的,这些供状中,有不少案子都跟知府大人有关系,甚至就是知府大人授意徐主簿做的。 所以,她把供状交给了狄伯颜。 狄伯颜与叶颖川的那几个同窗,这几天得空就来看叶颖川。 在颜小熙的妙手之下,叶颖川的精神和体力有了极大的恢复。 狄伯颜拿着这叠厚厚的供状,笑道:“颜姑娘,我又不是官员,你给我看这些,也没用啊。” 颜小熙道:“我自然知道把供状交给你是没用的,我是要你把它交给汤知府和徐主簿的对头,做官的没有没有死对头的,把供状交给对方,自然有人替我出手!要是他们的人缘实在是太好了,连个死对头都没有,你就帮我把供状交给京城的御史们。那帮御史不是全都把弹劾官员当终极的人生目标吗?能有机会弹劾别人,肯定不会放过的!” 狄伯颜忍不住用惊疑的眼神打量她道:“颜姑娘,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几岁?” 颜小熙一本正经地道:“知道什么叫天才少女吗?” 狄伯颜点了点头,“现在知道了!” 颜小熙道:“我还有要紧的事情,得赶回‘青县’去,不能再在这里久留了,我表哥和我姑姥姥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如今,叶颖川的案子,已经没有再需要她的地方了。 只要狄伯颜肯帮忙跟进,汤知府和徐家倒台是必然的事情。 虽然南方这边看不出来太明显的天气变化,但是北方却不一样,北方那边,到了这个季节,树叶已经变得枯叶。 尤其是边关那边,冬天来得更早。 再耽误个十天半个月的,边关都都该下雪了。 经过叶颖川一事,狄伯颜已经不敢把她当成个孩子看了,听说她要走,狄伯颜还有点惋惜,“你们这就要走?” 颜小熙道:“没办法,我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处理。” 狄伯颜道:“我这边有条财路,还想问问你们感不感兴趣呢。” “财路?什么财路?”颜小熙感兴趣地问。“我这个人最喜欢挣钱了,这些日子出门,我花老了钱了,都快连路费都凑不出来了,临走的时候挣点路费也不错。 狄伯颜见她有意思,便兴致勃勃地开口道:“颜姑娘,是这么回事,‘河西府’旁边的‘金河’知道吧?” 颜小熙点了点头,“知道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狄伯颜道:“没什么问题,就是明天立秋,开始封河,封河期间,所有的采金客都不准再下河摸金,直到明年立夏之后,才允许采金客们下河摸金。” 颜小熙撅着小嘴儿问道:“然后呢?” 狄伯颜给她解释道:“然后,所有参与采金的家族,会办一场盛会,这场盛会最少开一天,历史上最多的一次曾经开了七天。在这场盛会上,会有一个擂台,最后的得胜者,可以得到所有的擂金。” 颜小熙眨巴了一下眼睛,感兴趣地问:“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