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日,天亮了,东边的第一缕阳光越过竞技场高大建筑,从盘龙柱的间隙照射进来,绿草茵茵的竞技场内水珠泛光,呈现出别样的勃勃生机。
竞技场内有小山丘,绿草坡;草地上肆意开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花,红色黄色各种颜色,而且还有一条小溪潺潺流过竞技场,景致谈不上美轮美奂,但也接近诗情画意。然而,这却是越州一年一度最为凶残的地方,一些干枯的树干、石块之上有酱黑的血迹。
五雷门所站的位置是偏东南三十度的地方,他们背后有一片矗立的怪石,并不高,也就两三米高的样子,但是怪模怪样,像刀像剑,人站在前面有芒刺在背之感。
怪石后面是大铁门,不时传来砰砰的闷响,以及巨大的粗喘声,不知道是什么凶恶的妖兽藏在里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妖兽会从里面窜出来。
六合门与七情门一左一右夹着五雷门,他们的视野要相对开阔,但是五雷门却不容易看到他们。
很显然,王鸣抽到了一个下下签,得到了竞技场上十二战队中最吃亏的位置。
午时一到,大比就要开始,而时间是一个时辰。
之所以挑选午时,是因为午时是一天温度最高的时候。
这个时候人死了,飘散魂魄在炙热的阳光下如冰雪彻底消融,也就没办法缠着杀他的人。
华夏古时“午时问斩”跟这个道理差不多。
这是越国人的认识,王鸣还知道子午时是一天中修炼的最佳时间段。
王鸣注意到宋缺有些紧张,双眸中更有一种忧色。王鸣知道宋缺担心什么,他在担心拖后腿。
五雷门对面,也就是百来丈远是花因罗,她一个人坐在一块大石上,依然是跏趺坐,还有触地印。王鸣注意到她右手的指尖已经触到绿草地上的草尖。她似乎能借整个竞技场地面上的力量。
她一个人,看似不公,比如说可能要面对其他战队的围攻,其实有大好处,那就是不会受到其他队员的拖累。
宋胖子有一颗敏感的心,看出他有些羡慕花因罗。
“宋胖子,你现在还不会五雷轰顶,这不要紧。”王鸣淡淡地说道,“你只要出崩拳就可以了。”
宋缺点点头,来之前老大就已经说过了。
“现在的崩拳不同以往,因为你多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经脉。”
宋缺脸上顿时有些激动的表情,是啊,他已经开辟出三条新的经脉。
虽然他没有秦仙儿那么妖孽,但是就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其实比眼前这些穷尽一生只知道左中右三脉的人强太多了。
激发新的经脉,他潜力无穷,那么,他还有什么好妄自菲薄的呢?
“宋胖子,刚刚从海城卸职回来的时候,你还千方百计地想着怎么进入罗浮宗跟着顾盼兮混一个执事。”
“现在看看,你来到什么地方?”
“你即将跟什么人同台竞技?”
“过去你想过吗?梦到过吗?”
“一往无前是崩拳!”
……
老大的话就是锤子敲钉子,每敲一下扎进去一分,宋缺听着听着就好像心脏被扎透,鲜血狂溅,想跳起来!想大叫!
是啊,从前做梦都梦不到的场景,现在就在眼前,还有什么好怕的?!轰轰烈烈战一场就是!
“就这么两句话,你就激动成这样。”张霞举泼冷水。
宋缺呵呵地笑了起来,捏了捏拳头,已经站起来的身子又坐下去,脸色恢复平静。
王鸣看了张霞举一眼,他负责点火,张霞举负责退火,两个人配合无间,完成了一次锻造过程。
此刻的宋缺,不再害怕,也不会因为头脑发热而冲动,娴静沉稳的像是换了一个人。
这时,看台上开始来人了。
王鸣闭上了眼睛,云眼高悬竞技场上空,看到东西南北四大入口处排起了长龙,而竞技场外的广场更是人山人海。
也就一盏茶功夫,东西南北四大看台上都上来一半人,很快鼓声阵阵,呐喊声此起彼伏发出。
午时一过,代表越国到帝都参赛的前三名就会诞生,届时武道广场会掀起更加疯狂的庆祝活动。
四月底五月初,九国基本都是在这个时间举行大比,帝都也是如此。
其他国家会怎样,帝都会怎样,王鸣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想象不出。不管怎样,越州是对他脾气的,这里的热闹,这份喜庆的气氛对他来说都格外有一种亲切感。
或者说,越州非常接近王鸣过去所熟悉的城市。
万众瞩目下,带领五雷门战胜在场所有的对手,包括顾盼兮所在的罗浮宗,包括孤芳宗的花因罗,五雷门就能从五品武门一跃而成六品。
如果他能带着五雷门在帝都也杀入前三,那么五雷门就能成为七品武门。
这一刻,王鸣感觉过去那个“王鸣”回来了,体内的血一点一点地“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