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翠忍无可忍,当场便是掀翻了案几,怒视着来报的斥候:“又是郢都斥候?给我拖出去斩了——!”
“将军且慢,小的是阵前探子,有急报!”那路斥候一听吓了一跳,魂儿都快飞散了。
“说——!”
“将……将军……我军囤积的粮草被焚烧殆尽。”
“什么?”
“秦军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奇兵,突袭阵后,我军不足千人据守粮草重地,不敌,全被秦人一把火烧了!”
景翠懵了,当场发懵的站在了原地,“噗”的一声,一口鲜血喷薄而出,踉跄的后退着,全身忽如被抽干了精气神一般,便是后仰倒去。
“将军——!”左右见状眼疾手快的扶住,一时间军心大乱。
“撤兵吧,将军——!”屈原再次苦言劝告的说道:“我军已无力再战,撤兵回师吧!再不走,便会全军覆没,楚国要亡了啊!”
“传……传我令……撤……撤军——!”
“诺——!”
此时撤兵却是为时晚矣,因为魏冉伐义渠的大军已经南下,秦楚双方,攻守易行了,赢驷怎能容许楚军大乱秦国而安然撤退?不留下个十万八万楚军的人头,如何能忍?
……
朝歌,晋闲楼。
“报——”
赌堂里的上百名列国人士忽闻此声,立刻让开了一条畅道,只见一个探子走入中堂来到了地图跟前,“掌舵的还有各位老爷们,战报来了!”
“快说快说,是不是楚国大胜了?”一个人急忙的问道,显然是押注楚人胜利的。
探子单膝着地遥指地图上的楚国北境地界,说道:“韩魏联军发兵迫境,楚国南阳郡守备空虚,召陵丢了,韩魏联军倾国之力合兵八万直扑邓城,陷阵拔营并未停留,直面楚国纵深而去,郢都危矣。”
“什么?”压楚军的人大吃一惊。
范荣竖起了大拇指,对着魏缭而道:“先生预估毫厘不差,犹若神也,了不起啊!”
这时,来报的探子并未说完,旋即又指向蓝田一带,说道:“郢都危矣,楚王命大军回援,不想楚军大将景翠亲率二十万大军反而绕道武关,率主力直扑蓝田成合围之势,秦军不敌,退守咸阳城。”
“景翠将军不愧是楚国名将啊,竟有此等魄力。”
的确如此,韩魏联军趁着楚军主力纵深秦国腹地千里之外,有恃无恐,再次上演了一个围魏救赵之计。屈原得知郢都有被三晋之兵合围的危机,力劝前军主帅景翠撤兵回援,这一刻当真是追悔莫及,昔日陈轸便言,大战在即,竟是无人出使列国邦交周旋,而今果真后患无穷。
现在韩魏联军突然发难,楚国竟是一筹莫展。
但景翠怎能容许大军败兴而归,若不能胜利楚国即便不败却也尽耗国力,撤兵便是败,景翠怎能容许,退兵是败,进攻也是败,但进攻好歹有胜的希望。
不过,前线楚军撤兵的最新消息还未传回来。
“楚人当真是一群疯子。”卫峥对着身旁的苏代轻声的说道:“战国天下,楚国的王全凭一时的义愤、冲动,不惜赌国伐战,可谓上行下效啊。”
国君不顾国之存亡以赌国,身居高位的臣子也不惜国之倾危也要赌国,偌大楚国,不亡当真是天理不容了。
“好啊,楚军胜利了!”那人当即欣喜若狂的说道,楚军已经打到了咸阳城。
“局势怕是没那么简单。”却见魏缭淡淡的一笑,说道。
第三日,卫峥又来道了晋闲楼。
“报……新的战报来了!”探子来到人群中,踏入中堂遥指地图上的秦国境内说道:“景翠将军率二十万众猛攻咸阳城,秦国全民抗敌,久攻不下,不想楚军阵后突有秦军奇兵犹从天而降,烧光了楚军粮草,大军撤兵之际,魏冉率十万兵、司马错率十万兵、嬴疾率据守咸阳大军倾巢而出,三路合兵二十六万,于蓝田截击撤退的景翠大军,仓促迎敌楚军不敌,秦于蓝田大战斩首十万楚军,景翠战死殉国,秦军乘胜追击,一路奔驰追杀到了商於之地,至丹水再次成功截击屈丐收拢的楚军残兵,楚将屈丐收拢残兵十八万与不得不与秦军再战,不敌,秦再斩首八万,非但商於六百里地失而复得,丹阳三户也为秦所有!”
秦国绝地反击?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