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高干立即举起手,那些亲兵又将梁岐拉了回来。
高干说道:“我念你对我一片忠贞之心。这次就不杀你,望你能够将功抵过。”
梁岐死里逃生,别说有多开心,赶紧点头如捣蒜。谢恩不已。他身后的腹心,也立即跪下,谢高干对他们将军的不杀之恩。
梁岐上了马来。同高干一起向着平原城赶去。
“这个……”
梁岐咳嗽了一声,小声问高干:“将军,我能问你一个事么?”
“有什么就问吧。”
梁岐声音又压得了一点:“那个,将军刚才是到哪里去了,如何也是这般狼狈?”
“咳咳!”
高干只当没听见,瞪视着他:“高唐的事,我虽然不杀你,但小心逢纪逢大人责备你。你可得准备好说辞,不要到时不好回答。”
梁岐吐了吐舌头,不敢过于套近乎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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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章那边的消息终于传来了。
曹操不敌诸葛亮,被诸葛亮活捉。诸葛亮居然没有杀他,却仍是承认他为兖州牧,并在彭泽郡借给他鄱阳一城,允许他招兵买马。
如此一来,形势一下子大变了。
刘备几天都没有睡好觉,定都那边,鲁肃、刘晔、张纮、简雍,楚国那边陈群、张昭、关羽,等等,纷纷送来奏牍,都是催促刘备赶快回镇兖州。而兖州,许多地方听说曹操还活着,并且就在豫章起事,一个个都开始蠢蠢欲动了,已经发生了好多起杀人事件,更有暗杀县令的事情发生。
刘备震怒非常,他知道,自己毕竟拿下兖州未久,人心还没有深入。特别是那些曹操的旧部人马,他们当初投降,也只是因为听说曹操死了,而刘备大军又兵临兖州,这才迫不得已归降了。及至现在听到了曹操没有死的消息,你说他们能不蠢蠢欲动么?
到了此时,刘备真是不得不佩服诸葛亮了。
此一招“借刀杀人”,当真厉害啊。
本来他明明可以随意杀死曹操的,可他居然没有杀他,反而利用他的威信来撼动兖州,以此来牵制自己,不可谓不高明。
而他们所谓的允许曹操任意在境内招兵买马,只怕也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诸葛亮既然敢放手让曹操干,那么就一定有牵制曹操的办法,他自然不会任由曹操座大。
而他只要利用了曹操在兖州的影响力,让他来拖延他统一河北的时间,那么也就利于他将刘表整垮。这样,在不久的将来,诸葛亮才有更多资本跟他较量。
刘备暗暗叹了一口气,在心中计算了两天,也实在没有理由不能不暂时退出冀州了。
他招来将军马超和凌统,让他两如此如此,按着他吩咐的去办了。他自己则突然宣布,将军队撤回黎阳。
此时,满宠、程昱等人也已经听到曹操“复活”的传闻了,但他们一直保持着缄默。
他们原本就是曹操的部下,在如此敏锐的时刻,实在不能随便发表意见。
刘备既然要撤军。他们也配合着做士兵的工作。
说实在的,十万大军围打荡阴关都这么长时间了,眼看再坚持些时间荡阴关也就下了。可这突然间说要撤兵,又算怎么回事儿?有些人心里自然不免嘀咕着,但被程昱等做了思想工作,也就不再磨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动身。
是夜,四更前,刘备将荡阴关前的十万驻军。全都撤了回去。
五更时,当消息报到将军焦触和张南那里,他们大吃了一惊。还以为是士兵谎报,于是,立即带着人马,登上城楼。
城下,本来密密麻麻的的帐篷,突然消失了,刘备的人马居然一夜间就不见了!
焦触看着张南。张南也是痴痴的看着焦触。
天大的喜事啊,这是天大的喜事啊,敌人居然不战自退了!
“或许刘备人马刚走不远,我们现在去追。可能还来得及!”
焦触被张南提醒,眼前一亮,连忙道:“对对!将军说得对!”
他于是跟张南稍稍商量,让张南守城。他亲自带兵去追。
“焦将军这是要到哪里去?”
闻讯而来的沮授拦住了焦触的路。
沮授,也是刚刚得到刘备退军的消息,所以急忙赶了过来。
在沮授和陈琳没来之前。这荡阴关的事还是焦触跟张南商量着办,这两人的关系要好,什么棘手的事情商量着,也就解决了。可自袁尚将沮授和陈琳“下放”到他们这里来,事事都要受到他两人的牵制,不是这个看不顺眼,就是那个不好,动不动他们文武双方就打起了口仗。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很是不好,一向很少理会对方。沮授他们说归说,焦触二人则是一意孤行下去。不过沮授也没办法,报到袁尚那里去,袁尚可不管。这样,也就滋生了焦触、张南的脾气,就更加不把沮授他们看在眼里了。而沮授二人名为督军,实在是没有督军的权利,只不过看不惯时在旁边指指点点两下罢了,反正他们都是些粗老五,也没人愿意去听。
本来,像他们这样的臭关系,被沮授拦路问话,焦触也不必理他。但今天难得焦触心情好,也就嘻嘻哈哈的说道:“哦,沮授大人来得正好!你还不知道吧,这刘备突然连夜撤军回去了,我准备派兵去追他,你正好协助张将军守城吧。”
沮授立即拉住他,说道:“将军且慢动身!”
沮授向着城下看了一眼,说道:“贼兵撤得干干净净,但地上还是留有许多东西没有销毁,可见他是走得匆忙。我等此时若去追,只怕他会在半路上设下伏兵,所以将军还是慎重的好。”
焦触鄙视了他一眼,笑道:“沮授大人请放心,这次我去追,并不劳烦你老,所以你老也不用担心。”
沮授又道:“平时将军不听我也就罢了,但这一次,还望将军一定要听进去。”
“呵呵!”
焦触看了张南一眼,他真是赖得说话了。
张南脾气不好,走上去,一把将沮授扯住,笑道:“沮授大人,你的话有点多了。”
沮授眼见自己百般劝说,他们却仍是爱理不理,而且还说出这样伤感情的话来,不由恼羞成怒。
他发起火来,也不给他人留面子。他将袖子一挥,瞪视着张南:“张将军,请注意点!我在这里好歹还算是个督军,你们不给我留面子也罢了,可你们也要想想袁大将军,若将此事闹到袁大将军那里,大家彼此都不好说话吧?”
张南微微一愣,怪笑道:“这么,‘督军’大人发火啦?”
焦触想着追击的事情,也不想耽搁,他把眼睛看向沮授,说道:“说吧,你想准备怎样?”
沮授道:“我只想让将军留下来!”
焦触一摔袖子:“休想!”
眼看焦触大摇大摆的走开,沮授也是气急败坏,一按腰间的佩剑,拔出来就要赐他。他身后张南一见,啊哟一声,赶紧拔了自个儿的佩刀,叮的一刀就将沮授震退数步。沮授乃是文官,哪里有这种职业武将的气力大,蹭蹭蹭连退了三步,脸色霎间变成了猪肝。那焦触听到风声,看到沮授刺剑要杀自己,恶从胆边身,看沮授向后退去,他也毫不客气的抬起一脚。
沮授哪里经受得起,立即是啊哟一声,躺在了地上。
“混账!你们这是干什么?”
下面,陈琳带了五六名卫士赶了上来。陈琳走上前去,扶起了沮授,问道:“沮大人,你没事吧?”
要说没事才怪,沮授这一摔,腰板都扭了,只是咬着牙挺了起来:“咦,焦触呢?”
旁边卫士回答:“就在刚才说话时,他匆匆下去了。”
沮授一听,连连跺脚,还想要阻挡他。
陈琳看张南就虎视眈眈的站在旁边,眼看阻拦是来不及了,只得好生安慰着沮授,劝他回去:“你看你都伤成这样了,还管这些干什么?快快,去找军医来!”他则不管沮授的反抗,将他一路搀扶了回去。
“哼!”
张南看到这里,将刀插回鞘内,轻蔑的笑道:“两个老不死的,居然敢跟我们斗!不是找死么?”
城下,传来战马的嘶鸣声,他知道,这是焦触带着人马开城去追刘备了。
只是他和焦触都不会知道,等待焦触的,是马超和凌统两路伏兵。焦触吃了大败,不但便宜没捞着,且又损失了不少人马。只得怏怏不快的回了城,免不得又骂沮授、陈琳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