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他就是一剑封侯,他就是残害老道士的那位侯爷。
想到这里,他的脑海中就出现了老道士别切下手指的血淋淋惨状,耳边也似乎能听到老人发出凄惨的叫声。
还有老道士无数次在梦中惊醒时那种惊恐的眼神。
这一切都刻在他的心上,永远不能忘记。
此时想到这个曾经养育过自己的老道士,心中的亲人之一,他再也无法使自己冷静下来。
他的血在燃烧,他的愤怒如同咆哮的山洪。
卓藏锋热血上涌,取出莫雅藏在箱子地下的那套夜行服,把短剑插在腰袢,一言不发走出屋外。
夜行服和短剑都是月月殿下送来的,当时是为了好玩,如今却派上了用场。
莫雅追出来询问,他只说自己出去练剑,至于后面这个丫头嘟哝着练剑怎么还要打扮的奇奇怪怪,他早已经走远。
为了避免暴露身份,他并没有骑马,在空中御气而行,很快就落到薛府门前。
此时正是子夜时分,长安人劳累了一天,都已经沉睡。
一弯新月升在空中,身边是呼啸的寒风。
卓藏锋握着短剑剑柄,纵身跳入府内。
薛府内一间房屋里依旧有灯光,然而奇怪的是这里好像只有薛崇检一个人住在这里,这个声名赫赫的侯爷竟然连仆人都没有。
他屏住呼吸,紧紧盯着那处灯火。
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般,虽然他的头部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还是能感到这股肃杀之气。
卓藏锋突然站住脚。
“这个剑侯修为如此高深,我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直到此刻,他才想到这个关乎生死的问题。
然而已经走到了这里,他就不在想这个问题,是生是死,都已经不重要。
用月月和莫雅的话来说,“他太固执”,“固执如牛”,一旦决定的事情,即使明知道前方艰险重重,他也绝不退缩。
这或许不是姚采薇口中的“傻”,应该是夫子所说的“愚蠢。”
寒风依旧在呼啸。
不远处窗上映出一个人影,身材颀长,正是薛崇检。
卓藏锋体内的血冲突咆哮,他已经不能容忍。
不能容忍那个残害老道士的人好端端活着,不能容忍自己私底下的胆怯。
他轻轻抽出短剑,将元气源源不断凝聚在剑锋上。
黑暗中,他像一只猫一样,躬身,弹起,手中剑直指窗上那道影子。
面对一个修为高处自己太多的修行者,他要占有先机,在猝不及防之时一剑凑效。即使不能杀死对方,哪怕将他刺伤,也会有一丝获胜的希望。
一道剑气划破夜色,割裂寒风。
剑上的锋芒被弯月映照,发出夺人心魄的光芒。
剑在前,人在后,骤然如离弦的飞羽,卓藏锋凝聚浩大的元气于短剑之上,发出致命一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