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住招待所,方便办事就好。”牛长江干脆的说。
那中年妇女说:”那好,大哥,你稍等,我把车开过来。”
片刻,一辆再简易不过的小型人力三轮车停在牛长江跟前,牛长江低下头,方才看清楚原来这人力车上改装了一个汽油发动机。看上去单薄而简单。她跨上去,用力蹬了好几下,消声器终于发出了一种怪怪的嘎嘎声。听到这刺耳的声音,牛长江立刻联想到有人在公路上骑的两轮摩托,农村就叫做“电驴子”。
牛长江坐上去,狭窄的车斗立刻满满当当,车子开动了,嘎嘎的冒着青烟,由于缺少减震装置,“电驴子”即使在宽阔的柏油路面上也近乎癫狂的跳跃式前进。单薄的三轮车在承载了牛长江的体重之后,速度明显的放慢,尤其到了一个上坡时,中年妇女尽管加大油门,消声器可劲儿的释放着浓烟,但车子依然吃力的几乎寸步难行。牛长江从车上跳下来,他想帮着车主把车子推到坡道上,那车主很不好意思,因为他的帮忙让她显得有些拘谨。“真不好意思,坐我的车,反倒让你这么辛苦。”她很有礼貌的说。
“你也够辛苦的。你男人做什么工作?牛长江顺口问道。
“你说他?嗨!走啦,这一走,就不回来啦。”她说。
牛长江听完这话,就不好意思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而她却接着说:“俺那口子,好人一个,那年给队上打井,钻杆碰上了电线,当场就夺了他的命。他就这个命,一辈子受累,临死还抱着钻杆。村里的人把他抬到家里的时候,都说他死了,叫我赶紧给他料理后事,我一看他眼睛瞪的大大的,嘴角上还带着笑,我就陪着他笑,我抓着他的手,可劲儿的摇晃,他就是不理我,我生气的捶打着他的身体,村里的人说,他真的死了。我冲那个说他死的人大声喊:你混蛋!你才死了呢!他没死,他不会死,他说过,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我,你看看,他还冲着我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