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寒的脸色涨红起来,他旋即为自己的失态而感觉羞耻,又害怕引起骆志远的反感,一时间搓着手也有些手足无措了。
“镇里的小道消息很多啊,老赵,我虽然来鹏程镇工作的时间不长,但已经发现了镇里这种歪风邪气。个别人闲来无事,专门在背后无事生非造谣滋事,而更有一些人听风就是雨。”骆志远淡淡笑着,挥了挥手。
“就是,领导,镇里这种风气很不正当,早就该好好整顿整顿了,咱们镇里人虽然不多,但总有那么几匹害群之马!”赵寒陪着笑脸附和道。
“不要听这种谣言,要有自己的判断。”骆志远的声音严肃起来:“当然,作为党员干部,我们要随时接受组织上的安排,革命战士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嘛。不过,就我个人而言,我刚来鹏程镇工作不足一年,调走的可能性是相当小的。”
赵寒神情放松下来,嘿嘿笑着,有点不好意思。
他心里就暗道,以骆镇长的能量和背景,怎么可能被边缘化;而反过来说,以骆志远的手段和谋略心机而言,费建国既然被“打”倒一次,就可能会有第二次和第三次。如果用正常的逻辑来分析判断,费建国此番想要反败为胜几乎是不可能的。
惊慌之心驱散,理智就来了。
此时非同以往,骆志远早已在鹏程镇扎下根来,树立起个人威信,尤其是群众基础非常高。政府这边,有高欣庆和管大军辅佐,党委那边,有黄坤和魏艳秋若即若离。费建国大势已去,因为上次晋升常委失败而导致威望遭受重创,他不再是过去那个一手遮天的费建国了。
时也、命也、运也。
你说骆志远运气好也罢,时运到了也罢,借着背景也罢,总之现在的鹏程镇有骆志远立足的地方。费建国要想恢复“原貌”,可谓是痴人说梦。
费建国看不到这一点,熊国庆和计为民胡涛三人也看不透这一点,大概是当局者迷的缘故。赵寒得到了骆志远的暗示冷静下来之后,就悟出了这一点。
骆志远笑了笑,就打住了这个话题,跟赵寒扯起了别的。
赵寒是个颇有心计的人,骆志远一点就透,不需要说太多。而对于骆志远来说,暗示赵寒也是有目的的,无非是要通过赵寒的嘴,向其他几个人传递信息,免得这些人因为他长期不在镇里而人心涣散呀。
骆志远心里很明白,他离开镇里之后,费建国等人会竭尽全力掌控大局,实现对镇里的大换血,将骆志远刚刚建立起来的根基彻底铲除。
但骆志远并不太过担心。政府这边,有高欣庆和管大军,费建国想要****手来很难。只要高欣庆和管大军携手一致对外,赵寒、孟晓光几个中层就能戮力同心。
时间不用很长,骆志远这一次的集训统共40天。短短40天的时间,费建国还能将鹏程镇翻个底朝天不成?就算是费建国一时得势,骆志远也有信心和决心,重返战场夺回属于自己的胜利果实。
“行,领导,那我先回去了,要不要我开车送您进京啊。”赵寒起身来一脸期待地问了一句。
骆志远迟疑了一下,但沉吟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他本来打算自己开车进京,既然赵寒要送,那就让他送吧。正好在路上,他还有话要给赵寒交代。
赵寒欢天喜地地离开。
高欣庆柳眉轻皱地走了进来,望着骆志远有些郁闷道:“志远,市里怎么突然要调你去中-央党校参加什么集训,这是哪门子集训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去中-央党校学习一段时间,对我也没有什么坏处。这是一个机会,我不想放弃。”骆志远笑着:“其实没有那么严重,不就是40天的集训嘛,转眼就过,没啥好担心的。”
高欣庆指了指楼上:“楼上那一位快要乐疯了,还有那头熊。那头熊听说你被抽去党校集训,高兴的不知道该怎么好了,好像你这不是去集训而是去刑场。”
“呵呵,这话说得重了。”骆志远摆摆手:“欣庆同志,镇政府的工作就交给你了,只要别耽误事就好。”
高欣庆嘴角浮起一抹古怪的微笑来,她点点头:“你放心,我是能拖就拖,能保持现状就保持现状,总而言之一句话,你早去早回,不要节外生枝!”
骆志远笑了。
高欣庆这个女人太聪明了。以她的身份和背景,她还真不畏惧费建国什么。如果费建国真的太过分,她也不怵头跟他翻脸。就算是费建国有县委书记朱睢良撑腰,又能怎样?
镇政府的工作交给高欣庆暂代,骆志远无比放心。
在班子这些成员中,高欣庆是唯一一个不可能倒向费建国的人,又是唯一一个可以抗住费建国压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