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秀兰声色俱厉。如果是平时,她绝无可能跟费虹这样说话,不惜撕破脸皮。只是当前这种情形,她担心过甚,也就顾不上许多了。
费虹脸色涨红,辩解道:“大嫂,你也别上火,你且慢慢想一想,志远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孩子,那么大的一笔财富,简直就是一座金山,不要说他了,就是靖宇和大哥,你们这把年纪了,也见过很大的世面,但能不能扛得住诱惑?我看也悬。所以,我就说,就算是志远做出了那种决定,也不能就此说明他品行恶劣,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了。现在,我们与其在这里上火生气,不如面对现实,静观其变。”
费虹的一番话,让谢秀兰顿时眼却无言,而骆靖宇和骆朝阳也默然坐了下去,一声不吭。
费虹的话不太中听,但却是大实话,无论是骆家还是谢家,其实都是担心骆志远扛不住、一时做了“糊涂事”——因为这种诱惑,很难有人能扛得住。
更重要的是,据说对方那位石油寡头的女儿霍尔金娜,还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孩。这就更加让人担心和不安了。
谢秀兰长叹了一声,垂下头去。
……
谢婉婷自己一个人躲在卧房里不出门,家里人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没敢打扰她。谢婉婷捏着电话听筒拿起又放下,想给骆志远打一个电话当面问清楚,但又拿不定主意。
犹豫良久,她还是将电话扣下,转身走到了床前,凝望着窗外那一棵高大茂盛的桂花树,春天已经来了,桂花树的很多枝条上已经开始抽出新芽,发散出勃勃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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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契科夫家。
尼娜和安娜,契科夫父子,契科夫家的人几乎都聚集在一楼的大厅里,一起凝视着楼梯的尽头,焦急地等待着骆志远的下楼。
今天上午11点,波罗涅夫在西伯利亚石油集团公司办公地点——石油大厦举行股权转让仪式,仪式过后还有一场隆重的新闻发布会。公司董事局的全体成员,波罗涅夫的律师团成员,公证处的人员,还有媒体的见证人,正在等待骆志远的到来,去完成一场震动整个俄国的财富转让盛举。
只要骆志远同意并在协议书上签字,等他和霍尔金娜成婚之日,他就将合法拥有西伯利亚石油集团公司5%的股权,进入公司董事局,成为公司董事。当然,如果两人不能走到一起,协议就此作废。
波罗涅夫还将同时宣布投资成立一家中医医院,由骆志远担任院长。
对于莫斯科来说,今天是一个非比寻常的日子,堪称万众瞩目。
此刻,波罗涅夫派来接骆志远的车就等候在契科夫家门外,而在石油大厦门外,则拥挤着莫斯科众多媒体的记者和前来看热闹的成千上万的莫斯科市民。
骆志远还是穿着他那件黑色的外套,围着那条红色的围巾,脚步沉凝,神色平静。他缓缓走下楼梯,契科夫的家人们的呼吸都分明变得有些急促。
骆志远今天的决定,不管是“前进”还是“后退”,都将成为惊天动地的大新闻。一旦他同意留下,他将成为莫斯科城中新的权贵,波罗涅夫家的新女婿,无人敢小觑他。
安娜目光复杂地望着他,轻轻道:“骆老师,波罗涅夫先生派来的车在外面,你要去吗?”
安娜的声音多少有些底气不足,多此一问,就连她自己都开始倾向于骆志远将留在莫斯科发展,与霍尔金娜结婚。不仅是她,老契科夫父子和尼娜,都觉得骆志远已经被牵引上了一条崭新而辉煌的人生路径,很难再回头了。
“去,为什么不去呢?”骆志远轻轻笑了,“还是麻烦尼娜,帮我去做一下翻译。”
说完,骆志远大步而出。
尼娜和安娜对视一眼,长出了一口气,赶紧追了上去。
老契科夫叹了一口气,望着自己的儿子道:“看来,我们家的这位朋友,很快就要成为波罗涅夫的女婿了,真是没想到啊,我本来是为波罗涅夫兄弟介绍推荐一位医生,结果却成了霍尔金娜的丈夫……啧啧。”
契科夫苦笑:“爸爸,还不一定呢,说不定志远不会同意。我能看得出来,他对霍尔金娜并无感觉。”
老契科夫耸耸肩摇摇头,“你错了,我的儿子,我相信,骆志远很难拒绝这笔财富,我想不出,这世界上还有谁能眼看着送到面前的一座金山而不动心。”
契科夫也一阵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