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衣贼哨总哀嚎着,他睁大眼睛,看着胸前透出的木刺,那边滴着的鲜血是如此的刺眼。
忽然前方又是哭嚎,又有两人被串进来,他们无力的挣扎,口中血沬大股大股涌出,那哨总被挤着,串在拒马上只是无力的哆嗦。
他睁着眼睛,听前方又是嘶心裂肺的惨叫,鲜血喷泉似的洒落,又有一个步卒被拒马刺串进来,他嚎叫着,挣扎着,仍然没用,活生生被串好,与众人挤在一起。
已经是第四个人了,红衣贼哨总等被前后串着,在拒马上有若羊肉串似的挂起。
……
哭嚎声,尖叫声,夹着浓厚的血腥味传扬。
此时进入半瓮城的流贼有些清醒过来,只是他们想出去,外面的人还在继续冲进来,除了乱作一团,挤一起,众人就是喊叫,哭叫,再继续喊叫。
半瓮城周边,密密麻麻的人群围着,杨河静静听着下边的动静,眼中闪过冷酷无情的光。
他猛然喝道:“灰瓶准备!”
立时胸墙后密密掩着的社兵站起来,出现在下方流贼的视线中,更引得一片惊恐欲绝的尖叫。
“扔!”杨河厉声喝道。
雨点似的灰瓶扔进去,一阵接一阵,瞬间扔了不下三百个。
下面人太多,很多灰瓶就砸在下方流贼的头上,身上。
劈头盖脸的石灰粉末蔓延,白雾瞬间就笼罩了下边的整个半瓮城。
很多流贼满头满脸的白灰,他们捂着自己的眼睛,嘶心裂肺的嚎叫,很多人拼命的咳嗽,他们想窜走白灰范围,然挤在一起,却无处可去,只是相互践踏。
惊嚎声中,很多人被踩到地上,活活生被踩死,肠穿肚裂,惨不忍睹。
上边很多社兵看得脸色苍白,都是慌忙退开。
杨河神情不变,看效果不错,继续喝道:“火罐!”
立时十几个长铁勺勺着火罐的社兵上前,边上的社兵用火把燃了,立时各人火罐熊熊燃烧起来。
下方的流贼惊恐欲绝,拼命哭叫:“饶命啊!”
杨河喝道:“对这些畜生绝不留情,火罐,扔进去!”
十数个燃烧着诡异火光的瓷罐猛的抛入,一道道火焰冲起,似乎熊熊燃烧都有半瓮城高。
不知多少流贼着火,他们凄历的哭嚎着,扑腾着,翻滚着,带着烈火到处乱冲乱撞,引起更大的混乱与哭叫,阵阵烤肉的味道就从下方不断传来。
下方熊熊火焰,场面骇人听闻,恐怕从今日起,很多社兵要好多天吃不下肉了。
更多的人脸色发白,杨河只是喝道:“万人敌!”
崔禄等人上前,掷弹队各人,一人点火,一人投掷,将燃着的,圆滚滚、黑忽忽的万人敌扔进半瓮城内。
一声又一声猛烈的爆炸。
一个个万人敌落在密集的流贼人群中,血雾夹着硝烟,还有众多的碎铁等物飞射,不说周边流贼被炸得鬼哭狼嚎,哭爹喊娘,便是周边附近的土墙,都被打得一阵阵沸腾的泥尘。
崔禄等人扔了一阵又一阵,下方辛辣刺鼻,血腥焦糊的硝烟气浪翻腾,夹着猩红的血团,散乱的碎肉飞扬。
下方流贼狼奔豕突,半瓮城下面,除了白灰,就是残肢血液。
“扔!”又是一阵雨点般的万人敌投进去,巨响声声,浓烟滚滚。杨河甚至看到一些破碎的肢体都飞到半瓮城外,一些带血的布条就在空中纷纷扬扬。
半瓮城中,鲜血越流越多,尸体越积越厚。
“火铳手上前!”杨河大声喝道。
站在斜坡上的四排铳兵齐喝“虎”声,第一排就是上前,近到了胸墙的后面。
“射击!”
……
李过忽然面色苍白,再无一丝的血色,圩门那边传来的惊呼声,爆炸声,排铳声,让他头脑一片空白,难道那杨河……
又难道不是己方攻下圩门,而是他们在圩门后设有埋伏?
王龙在马上一阵阵颤抖哆嗦,袁宗第身上的寒毛都涑栗起来,他猛然喝道:“立刻让精骑马队回来!这边全部下马,准备射住阵脚!火炮,全部上散弹子!”
“杀啊!”
孙有驴欢快的叫着,圩门破开,精骑马队腾腾上去二百,然后李过认为不够,再去二百,由谢君友指挥,驴爷也在内中,跟在先上去的马队后面。
孙有驴策着马,心下火热,这么多人都上去,看来睢宁城真攻下了!
自己冲进城内后,也定然可以大捞一笔。
他与几个铜山寨老匪跟在谢君友身旁,盘算着冲进城后,是先抢小娘子,还是先抢金银财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