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欢颜到了院子里,正瞧见崔成安抓着郎中一路狂奔过来。
“小姐,这是徐大夫,跟着我出海的,医术很好,让他给您朋友瞧瞧吧。”崔成安行礼之后立刻把徐大夫推了过来介绍。
徐大夫年纪不大,手里提着药箱,因为跑得太快还在喘着粗气。见陆欢颜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赶紧挺直了脊背,躬身道:“徐济宁见过堂主。”
陆欢颜虚扶一把:“徐大夫不用客气,里面的人受了外伤,不知道吃了什么,眼睛也看不清了,您快去给瞧瞧吧。”
徐济宁听了,立刻神色严肃起来,应了声就提着药箱进屋去了。
见陆欢颜并没有跟着进去,崔成安便道:“小姐,不如移步书房,属下也有些事想跟您汇报。”
陆欢颜摆摆手:“成安,如果不是特别急,今儿先不说了吧。我只跟你说,里面受伤的是我大表哥,我和我大哥从天牢把他带来这里的。”
崔成安惊讶不已,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姐,你说,你今儿劫了,天牢?”
陆欢颜“嗯”了一声:“再不把他带出来,恐怕离死不远了。”
崔成安咽了口唾沫:“小姐,钱庄里人来人往,恐怕并不安全,可如果出城的话,最好现在马上就走,否则天牢发现人没了,肯定封锁城门,到时候想走可就走不了了。”
陆欢颜皱眉:“我知道,只是我担心大表哥的身体……这样,等一会徐大夫瞧过,再做定夺。成安,你去安排一下,我在这里的消息决不能走漏出去!”
崔成安神色一凛,立刻道:“小姐放心,属下这就去安排。”
陆欢颜又道:“你平日怎么和笑天联系的?给他送个信,叫他安排人手,先去城门打探消息,再护送我们出城。”
看崔成安又急匆匆地离开,陆欢颜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望着天空出神起来。
他既然能追着烟花来解围,必定是知道她们要出城的,现在必定是会去城门安排一切。只是她却不知道他能做到哪种程度,天牢那里再过一会,狱卒怎么也会醒的,大表哥的身体能不能支撑着出城呢?
“小姐。”徐济宁从房门里出来,身后跟着陆彦扬。
陆欢颜转过身,看他神色凝重,心就一沉,她摆摆手,先是对陆彦扬道:“大哥怎么也出来了?里面没人看着可行?”
“翔哥儿睡着了。”陆彦扬看了一眼徐济宁,“大夫,到底怎么回事?”
徐济宁来到陆欢颜跟前,弯腰行礼,起身后面有愧色:“学生才疏学浅,堂主,这里面那位,那位公子,学生恐怕,恐怕,无能为力。”
陆欢颜一把揪住徐济宁的脖领,怒道:“你说什么!”
陆彦扬赶紧把她拉开,上前给徐济宁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斥道:“你这是干嘛?让人家把话说完不行吗?”
陆欢颜瞪着徐济宁:“快说!”
徐济宁哆嗦了一下,立刻道:“这皮外伤虽然瞧着严重,可算是最轻的。那位公子的眼睛,却是中了毒了,可是,学生这这,对用毒解毒真的是只知皮毛,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啊!”
陆欢颜声音森寒:“依你看,这□□如果不解,是不是他眼睛就会完全瞎掉?”
徐济宁道:“这□□药性霸道,学生推测原是应该吃下去立刻毙命的。可是那位公子应该是在知道自己中毒之后,便用自身内力与之相抗,才变成现在这样。只是,人之内力并非源源不断,如果再不找到解药,恐怕毒性就会开始蔓延扩散,到那时,便是回天乏力了。”
陆欢颜的拳头攥的咯咯响,却是死死控制着自己:“那么你对症解毒不就行了?”
徐济宁被她样子吓得腿发软,扑通一下跪下来:“小姐,堂主!学生只是随船队出海的大夫,根本不擅长解毒,甚至,这世上能做到不知道□□的前提下只凭着发作的表现就配出解药的,那样的,恐怕只有鬼医才成了。”
陆欢颜恨恨上前,揪着他肩膀咬牙道:“废物,留你何用!”
徐济宁吓得脸立刻白了,奈何自己被抓着肩膀,疼的要命也不敢挣扎,只嘴里不断讨饶:“小姐饶命啊!堂主饶命啊!”
陆彦扬看不下去,把徐济宁从陆欢颜的手下解救出来,挥手打发他进屋去照看谢云翔。这才转身对陆欢颜道:“再着急,你跟大夫发什么脾气?他解不了毒又不是他的错,你这个样子,会让人不敢给你做事的。”
陆欢颜垂眸:“我知道的,大哥,我以前从不会这样。刚才,听他说大表哥可能会死,我,我这心里,就好像被戳了一刀。”
她墓地抬头,眼睛红红地望着陆彦扬:“大哥,我们该怎么办啊?”
陆彦扬心里不忍,可是自己又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