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幼时起,无论生活困顿艰难还是春风得意,都习惯于自问一个问题: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终日营营,所为何事?幸运快乐,也抵不过时间白驹过隙,年华永逝,良辰不再,越快乐,时间流逝越迅速,越无法察觉。人生宛如大梦,醒来青丝变白发,只留昔日梦幻般的记忆。
一个人的思维是绝对受他所识所知限制的,怎么样的阅读和经历,造就了怎样的人生范畴。在时空连续体里,每个人都是一条边界有限的一个小虫子。经历丰富的长寿者,只是一条比较肥硕修长的大虫子。
如果可以重来,我愿意用现在辛苦工作赚来的财富换取一些真正能启迪智慧的经典书籍,来填满现已遗憾重重的青少年岁月,而不是那些枯燥乏味、无聊头顶、谎言密布的傻缺教科书。拜这些垃圾信息所赐,我荒废了大好年华,换来的是无法做有价值的思考。而时间却是不等人的。
现在再去读那些古今中外的传世经典,以更准确地认识这世界,已经做不到了。没时间,没精力,更没心力,毫无疑问,青少年时代是一个人最好的学习时代。过了那个时代的人,头脑已经固化,只是活在自己的影子里,这是大部分人的处境。
也许正是因为,宇宙才会设定,让每个人的寿命只有短短百年,一代代的淘汰,因为固化的大脑,无法接纳崭新的事物。
崔樱,酷似崔莺莺,作为大学里的第一段爱情,现实中倒数第二次恋情。在本文中将被简称英子,樱,如果可能的话,我更想给她改名霙,因为那样就可以与我相配了。
我不知道。柏拉图的男女仳离互寻说,与心理学上男女身心不一阿妈妮学说,有几分真理,反正就我个人而言,的确有爱恋的深处与对方合而为一的感受。那感受是那么的强烈,那么的幸福。以至于当发现她不是我的那个她时,排斥,厌倦,痛哭也如把整个人撕裂一样剧烈。
冰儿故事的后期,便是此感。她越来越不是我的她。看着她那我所无法容忍的表演而羞愧彷徨,痛不欲生。就是此种情结,使我对樱也逃之夭夭。而此前的苦恋,宛如精神病犯,且是深刻的犯病,深沉的如阴郁的天。
小樱短暂的爽晴,转瞬即逝的幸福,无穷无尽的哀伤。爱情。终究是苦的花,成长的催肥,剧烈的药。
而樱的故事的前程后果。正好是这病症发作到结束的全部临床例证。在这整个恋情当中,她如罂粟,我如吸毒者,这就是我犯病的表象。
虽然实质上,我是始乱终弃,她是莫名幽怨。成长的痛苦。在这过程中表现尽至。
以我揣测,樱应该是那种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怀。而我又是一个怯懦的诱惑者。当年的我,不知何因唯独对豆蔻年华的美丽少女们有着无上的吸引力。促使彼等一见钟情不可救药,我自多是逃之夭夭的,而对樱却不全是这样,因为梦想她是我的她。可她偏偏不是。其实很简单,就是气质和衣着的背叛,这点,冰樱一致。具体因由,回到日记中去好了。
9月19日晴周二
同室的收音机里传来“回家看看”的歌曲,久已弥漫的思乡之情泛滥开来。仿佛又看到了父母亲在地里忙碌的身影,烟尘朦胧之中,夕阳映红了缀满汗珠的脸额。
与此同时,也许我正躺在床上自由自在的听着收音机里的歌曲,或者坐在宽敞的教室里做着七彩梦幻。难以表达我此时的感受,是歉疚?兴奋?难堪?抑或是这众多感情的混合?
还没有忘记初来南开时的无奈和疲倦,当时的无措和悲哀像罗网一样压抑的我心里如脆弱的蛛网一触即破。多么希望有一个亲人或朋友听我倾诉,又想起父亲正在归途上颠簸劳累,朋友们又无法联络,那难过的滋味无法尽诉,至今对那感觉可谓耿耿于怀。当得知许多外国留学生居然在南开学习时,我奇怪于他们的选择:竟愿意来这儿受身居异国的孤独之苦?相形之下,我的做法该是微不足道的吧?我有点自叹弗如。
同宿舍的几个人分别来之五湖四海,虽然没有什么坏人,仍然无法尽去陌生的感觉。
忽然间陷入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是“用尽一生的爱”中女主人公那双美丽含情的眼睛就在身边眨着。真的去认真地回首搜索时,又会误看红了一个女孩子的脸。六楼有一台电视,然而不常开,即使开了也看不到安徽二台,而且那电视也该早已播放完毕,始终是一个遗憾。
透过窗子,忽然看见灰白的天空中飘着一件黑东西,定睛看去,发现是一只风筝,在两道飞机留下的白色尾烟之间翩翩舞着。这情景使我记起了高三时借的姜蔷的青春爱情小说,曾经有一个名为《随风而逝》的大学爱情悲剧withwind,飘,就是如此的境界。
如今我也到了真正的大学时代,我的生活轨迹,又该是怎样的呢?
晚上心情失落的难受,从下午以来心情变得很坏,不知因为什么。
9月29日雾周五
早晨未睡足,吃饭成了目光扫瞄的最佳时刻。南开不是没有美女,只是还没有属于我的而已。昨日的图书馆之行,勾起了我对理想的回忆和思索。
下午没课,我睡了很久,醒后心中又充满了惆怅和失落。或许这可以理解为纯粹的没事找事。今天上午又一次进图书馆,则等于踩上了一颗专为我设置的定时炸弹,把我搞得受伤很重。
我究竟是不能放开心事随心所欲的生活,不顾世俗的条条框框任意翱翔是不能被允许的,否则,会被认为是疯子。其实以这样的理由。每个人都是疯子。
上午的课堂对一个长头发的女孩的背影发呆,感觉自己似乎爱上了她,无奈和自嘲罢了。
十一将至,我也面临抉择了。头发已长得过于长了,应该剃了。可我又想留着。这是一种思想交锋。
渴求的衣着方式亦有时会在眼前闪现一会儿,然而结果更多的是空虚。希望成为时代的主宰,而事实上只是一个不合格的跟随者。
从三零六到六零五
高中最后阶段是在寝室度过的,那个房间代码是306;现在大一的宿舍号是605。
306的床铺没有垫子,把不平整的书摆上,铺上一条草席就成了我的床铺。睡上去很不舒服。当时的生活状态应该说是算得上艰苦的。厕所的臭气总是难闻,吃饭的地方肮脏不堪。大多数学生沉默寡言如我,不愉快如我;老师们尽是冷眼旁观者。我每天低头走路,也许从某些道义上说我是对不住一些人的。
605的床铺柔软多了,我的房间离厕所很远不说。还靠近楼侧,面向苍天,尽管天津的空气污染不轻,也还算得上清鲜。而在这群素质高雅的陌生人之间的自由快感也是不用说的。这些是硬件,主要是软件影响人的心情。
605的人除了一个之外大都可以说比306进步多了。
文质彬彬有之,远胜张庆金兄的粗言秽语;时髦开放者有之,应比浩明兄的古板强些;能歌善舞者亦有,每天弹着吉他。同样戴着眼睛,却是王维无法比的。想来想去,除了今日的我和往日的我一样或还有些不如外。似乎都比306强些。李广没有可比的,他正派而好学。605的人除了精明好学者,还有恋爱中的好学者,这或许可以说比306强些。
306留下了我的梦想和断肠的心情。605只是大学的开始,故事还没有上演,306的俗下与我相配。而605的格调高的我无法融入。
所以我还是怀念这三零六,怀念这那段过去的岁月。虽然其中充满了遗憾,在缺憾中感到美。也许这是永远的真理。
10月5日晴
得知要参加一项比赛,竟是和杨钰莹同台表演,又好像是田径场上赛跑。父母亲人们都很支持我,每日最熟悉的绿色床单改成一条长裙,穿的光彩照人的我狠跑了一通。那感觉十分幸福。我知道自己已经走得很远,是不会回头的。这是昨晚的一个梦。
下一个梦是把绿草编成长裙穿在身上,那种漂亮和轻盈只有在电视中才能看到,尽管心为之而伤,因此没有生的乐趣。
眼下我仍在隐忍,也许与此同时也被人隐忍着。
我想:找一个像做男人而不能得女人,因为我是一个梦见自己是女人而并不是得男人。天使总是女人,才会美丽,我讨厌污泥浊水。
早晨起来的幸福感被席卷而来的自我淹没压过,我变得再次郁郁寡欢。虽然我不欠别人什么,但同时别人也不欠我什么。
算上今天,假日还有三天,我没有出去玩。与其步人后尘,不如另辟翘径,如果没有出去的充足的理由,懒惰会使我不愿动身。
常常狠狠地想:“我为什么不是一个女人!”尽管同时我又庆幸自己是一个男人。
当我穿着很自信的走出宿舍时,换来的是不屑和冷漠,我没有懊恼,但又绝无高兴。
再次照镜子,对这那刚毅甚至还有几分英俊而挺有魅力的脸,暗自自我解嘲:她们都是有眼无珠。
但心中似乎身心总有属于我的那位正在那儿脉脉含情的望着我和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