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门面房的过道口,扶晓打算在外面等他。
谢麟说:“我爸妈不在家,外面挺晒的,一起进来吧。”
扶晓便和谢麟一起走进路口,两排门面房中间有个专属的过道,可以通汽车,进去便是阔达的三层小别墅和一个在大都市里让人艳羡眼红的硕大庭院。
当初谢恒生搬新家的时候,扶晓和父母一起来恭贺乔迁之喜,并非第一次来他家。
谢家院子里种的那棵桔子树,就是他家送的,因为谢麟特别喜欢吃桔子。陆家送了一棵桂花树,寓意谢麟蟾宫折桂的意思。
扶晓进去先看了一眼桔子树,已经结了不少小桔子,沉甸甸的挂在枝头,压弯了枝条,此时还没到成熟的季节,是一个个圆滚滚的小绿团子。
庭院里种了不少花草,除了桔子树桂花树,还有一棵樱桃树,即便如此,还有空余的地方停车。这要是放在六年后的芙蓉市,这栋房子简直价值连城。
保姆正在一楼的厨房里打扫卫生,见到动静从厨房里出来,问谢麟:“你怎么又回来了?今天不上学吗?”
谢麟说我回来打个电话。
周玉玲和谢恒生一起出去办事,此刻还在车上,听到谢麟打听陆灵犀舅舅的联系方式,心里咯噔一下,马上就问:“你要给她打电话啊?”
眼下是关键时期,她最怕的就是儿子分心。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小子不会是和陆家丫头悄悄好上了吧?
谢麟马上说:“不是我,是扶晓找她有事。”
周玉玲说:“我也不知道啊,就知道他在通海卫生局,好像是个副局长。”
张文海高中毕业就离开了甘城,在部队待了很多年,极少回来,前几年转业,直接分到了通海,张文琴也只是偶尔聊天的时候提到大哥几句。
谢麟挂了电话,把老妈的原话一字不动的复制给扶晓听。
扶晓失望的想:周玉玲不知道,陆灵犀的叔叔小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陆家和他们从来不来往。张文海带走陆灵犀就是怕陆家人骚扰她,更不可能还留电话给他们。
难道就这么错过这个机会?忽然间,她脑子里灵光一现。
难道说,这就是冥冥之中,安排她去通海的一个契机?
否则的话,她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去一个陌生的城市,而且还在一个陌生人的家里住了半个月?
谢麟让扶晓跟他上楼。
周玉玲一直对儿子管得很紧,小时候的压岁钱,美其名曰替他保管,其实都是直接没收了。后来家里有了钱,周玉玲对谢麟管得稍微宽松了些,依旧是一毛不拔的作风,只是没有没收他的压岁钱。
因为谢麟那会儿年纪小银行不给开卡,周玉玲把自己的一张卡给了谢麟,让他把每年的压岁钱都存起来,用作日常开销。学生也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吃住都在家里,压岁钱谢麟根本花不完,一年一年攒下来,还有一万出头。
二楼的房间都关着门。扶晓早已忘了谢麟的房间是那个,跟着他往里走。
新房盖好的时候,她跟着父母一起来参观过,此后就很少来,一是上了高中学习特别紧张,二是大家渐渐长大,虽然是好友,也多多少少有了点男女有别的意识。
谢麟带着扶晓走到自己卧室门口,一拧把手,却发现门锁上了。
周玉玲虽然成了富太太,但是几十年养成的老习惯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过日子非常的精细,并不因为钱多,就变得视金钱为粪土。家里的保姆她不大放心,临出门前把自己和谢麟的卧房都上了锁。她房间里有个保险柜,而谢麟卧室里的某个地方还藏着两个神秘的存折,是她悄悄攒的私房钱。
谢麟知道他妈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但是不知道他妈在他房里还有个秘密金库,所以一看自己的卧室被锁了,气得嘟囔道:“锁我的房门干嘛。”
“你有钥匙吗?”
“房间里的钥匙我妈拿着呢,不过没关系,我可以从书房过去。”说着,谢麟推开了旁边书房的门。
扶晓心说,果然是富二代,还有独立的书房,不像她和陆灵犀,卧室和书房合为一体。
书房里一个大书柜和一个大书桌,呈现出兵荒马乱的凌乱,堆满了学习资料,考试卷子,充满了油墨的味道。总之,这是个典型的高三少年的房间,凌乱的让人宾至如归,丝毫也不感觉到拘谨。
房间初现男人气息,阳台却是女生风格。落地窗外的阳台上摆放着好几盆花草,海棠和杜鹃正在开花,还有一盆彩椒,五彩缤纷的颜色十分的欢乐。显然是周玉玲的手笔。
谢麟径直走到了书房的阳台上,那里有一个花架,摆着两盆米兰,他弯腰把花盆搬下来,身轻如燕的一脚踩到了花架上。
扶晓不解的仰起脸问:“你要干嘛?”
“我从阳台翻过去。”
二楼的房间都有阳台,相邻的两个阳台只隔了一米的距离。
扶晓探身一看,急忙阻止他,“不行,这太危险了,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依照谢麟的身高和腿长,一脚就能跨过去,但是,这毕竟是二楼,万一失足也不是闹着玩儿的。她绝对不能让谢麟因为自己的事情而担一丝一毫的风险。
谢麟本来就个子挺高,站在花架上,居高临下,从扶晓的角度看上去,是一个细细长长的仿若青竹般的少年郎,日光映照愈显脸颊白皙粉嫩。
他低头看着扶晓,咧嘴一笑:“没事的,我一步就能跨过去,以前也进去过。你放心好了,我腿长。”说着,还顺便嘚瑟了一下自己的大长腿。
“不行,你不能这样,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