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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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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明隐避自己如同蛇蝎一般,陈兰歆愣了愣,随即沉下脸来,冷笑道:“就这么怕我挨着你?经过昨晚,你身上还有哪里我没见过,没摸过?如今倒如此见外了?难道昨晚那些事,是我用刀逼着你做的?”

听了陈兰歆的话,明隐面色先是一白,接着又泛起一阵红晕。他自然不知道昨晚自己会迷失本性而做出那些事,是因为陈兰歆给自己下了药,还以为是自己禁不住诱惑,才会做出大错之事。他把头低了下来,不知该如何应她。

陈兰歆知道此时不可逼他太急,只能慢慢诱导他。于是,她的语气又软了下来,对着他温言说道:“明隐,昨晚之事,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不做也做了,现在也不是你想躲就躲得了的。我们俩还是商量一下,以后如何办吧。”

此时,明隐确实脑中一片混沌,完全不知该如何办。听到陈兰歆如此说,他思忖了半晌,才抬起头来,望着她,开口说道:“那,公主以为,该如何办?”

见他穿着湿衣,怕他受寒,陈兰歆招手叫他坐到火堆旁来,说道:“明隐,你坐过来,我们慢慢说。”说罢,她转身坐下,伸手抓了一把竹枝,添到了火中。

看见陈兰歆转身时,裙子上沾着殷红的血迹,明隐一惊,叫道:“公主,昨晚你不是说你下山的时候没受伤吗?这裙子上的血,又是怎么回事?”

陈兰歆转过脸来,意味深长地看了明隐一眼,说道:“女子在初次行房之时,都要流血的。”

明隐一呆,想到昨晚自己初步侵入时遇到的阻力,他一下便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脸上瞬间便火辣辣的发烫。原来,她昨晚之前,还是清白之身,可自己却破了她的身子,这才可怎么办啊?半晌,他才哑声说道:“公主,对不起。”

陈兰歆笑了笑,说道:“男欢女爱,何来对不起之说?”

明隐默了默,然后走到她身旁,坐了下来。

陈兰歆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把衣裳脱下来烤烤吧。”

“不用了。”明隐应道,“这样我才清醒一些。”

闻言,陈兰歆嘴角轻轻一撇,说道:“该不是你为了清醒,故意跳进溪里去的吧?”

明隐沉默着不说话。

“你认为自己脏了,想把自己先干净?”陈兰歆冷冷一笑,“那你觉得自己可洗干净了吗?”

明隐低着头不说话。

陈兰歆转过脸,盯着那跳跃的篝火,半晌,说道:“明隐,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他默了默,说道:“我,我不知道。”

“你犯了佛门大戒。”陈兰歆接着说道,“如果恒远大师知道了,你会如何?”

“我会被逐出寺去。”他面色苍白。

“那你是想自己离开,还是想被人赶出去?”她问。

他默了默,然后轻声一叹,说道:“不管是被赶出去,还是我自己离开。只要出了云恩寺,这天地之间,将再无我的容身之处。”

她看了他一眼,说道:“如果我说,这世上有地方可容你呢?”

他一愣,问道:“何处?”

她咬了咬唇,红着脸说道:“庆阳公主府。”

他一呆,半晌才说道:“我去公主府作甚?”做面首吗?想到这里,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公主,我,我明隐绝不会做你的面首的。”

陈兰歆沉默了片刻,说道:“明隐,我昨晚便对你说过,我喜欢你。”说话间,陈兰歆伸手抓住他的手,牢牢握在掌心里,“难道,你对我一点情意都没有?如果你真的对我无情,为何昨晚会对我做那些事?”

“我……我……”明隐涨得满脸通红,半晌答不出来。

其实,今晨醒过来时,看见自己怀里抱着浑身赤.裸的陈兰歆,他真的吓了一跳,昨晚的事情虽然有些模糊,但他也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当时便觉得有无数个天雷劈在了自己头上。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便匆忙穿起衣裳,便准备跑出洞时,正在这时,他看见陈兰歆呓语了几句,把身子蜷了起来。

早上寒气重,离开了他的怀抱,她肯定有些冷。他终究心一软,拿了衣裳为她盖好,又找了火石,重新将火生了起来,这才偷偷地出了山洞。

他漫无目的在山间走着,心中悔恨到了极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觉得自己愧对心中的佛祖,愧对从小对自己寄于厚望的师父。不知不觉,他走到溪边,想到自己做出的那些糊涂事,他头脑一热,便跳了下去,将自己身体整个沉入溪中,希望冰冷的溪水会让自己清醒一些。可是,当他从水中浮出来的时候,他的心,还是一团怎么理都理不清的乱麻。

天已经慢慢亮了起来,师兄弟们应该很快便会寻来的,陈兰歆还在洞中,让他们看见公主这般模样可就糟了。昨晚他已经犯过浑了,不能再继续犯浑了,于是,他回到山洞来,想着先把陈兰歆送回寺里,自己再从长计议。

可当他走到山洞门前的时候,心里又有几分犹豫。经过昨晚之后,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陈兰歆。可是,事已经至此,有些事,不想面对,也必须得面对。于是,他进了洞,看见陈兰歆已经醒了,身上也已穿戴整齐,正在等着自己。他心里一慌,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与她说话。

他总觉得,昨晚是自己趁人之危,冒犯了她。她是公主,而自己只不过是个卑微的僧人,可他却她做出那样的事,想必,她心里一定恨死他了吧?

让他意外的是,陈兰歆没有为昨晚之事怪罪于他,不但担心他穿着湿衣会着凉,还叫他与她一起出寺。难道,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她,喜欢自己?可让他跟着她去公主府,那怎么可能?

如今他犯了大错,不可能再留在云恩寺了,就算他与陈兰歆之事无人知晓,师父不赶他走,他自己也没脸再在寺里呆下去。可是,他的身份再卑微,但他也是有自尊的,让他做陈兰歆的面首,那是万万不可的。

可陈兰歆偏偏不肯轻易放过他,她问他,他对她是否有情?

有吗?他对她,到底有情没有?

他来到云恩寺时,还是一个婴儿,从小便无父无母,以寺为家。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慢慢从一个小沙弥成为一个得道高僧,最后能像师父恒远大师一般,受世人景仰,这才是自己最后的归宿。他从来没有想过男女之情,也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对一个女人动情。

可是,自从走进听竹轩,见到了陈兰歆,他心里有些东西真的慢慢发生了变化。他以为,也许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与女子接触过,心里才会出现涟漪,只要自己慢慢静下心来,一切又会回到从来。可是,那一晚一晚的梦,心里那总也挥不去的影子,他慢慢地明白了,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沉沦,而昨晚发生的事,更是将他逼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此时,陈兰歆问他,他心里是不是没有情意?他该怎么回答她呢?无情?他说不出口。有情?他更说不出口。所以,他只能以沉默相对。

可陈兰歆哪肯如此轻易放过他,又追问道:“难道,你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仍然在这云恩寺做着受师兄弟们尊重的明隐师兄,继续在恒远大师座下的得意弟子?”

明隐抬起苍白的脸,对着陈兰歆说道:“公主,我,我自会向师父禀明一切,然后主动离开云恩寺的。”

听到明隐这么说,陈兰歆一愣。她知道,明隐从小在云恩寺长大,离开了云恩寺,他便无处可去了。她以为他会求自己,让自己放过他,不要把昨晚之事宣扬出去,让他可以继续留在寺中。可是,她没想到,明隐骨子里却是如此性烈。

虽然这样,也达到了她要让他被逐出寺的目的,可是,她总觉得这样实在太便宜他了。明隐出了这么大的事,恒远大师虽然会让他离开云恩寺,但不管出于对自己这个公主声誉的考虑,还是对自己爱徒的保护,他肯定不会公开明隐犯戒之事。因而,这样根本不会对明隐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她要的是,明隐身败名裂被逐出寺,让他从此坠入阿鼻地狱,永无翻身之日,这样,才对得起自己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于是,陈兰歆吸了吸气,然后抬起头,对着明隐说道:“既然你已下定决心离开云恩寺,为何不能到我公主府去?”

明隐默了默,说道:“公主,我明隐绝不为面首。”让他做她的面首,做她的玩物,看着她招驸马,与他人生儿育女,还不如离得远远的,今生今世,永不相见。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做我的面首。”她用水光滟潋的双眸凝视着他,红着脸,轻声说道,“如果,我,我要你做我的夫君呢?”

“什么?”他一呆,“这,这怎么可能?”她是公主,他是一个被逐出寺的僧人,他怎么可能成为她的驸马?不要说皇帝皇后,就是满朝文武都不会答应的。

见他不相信,她的神色却没有一丝迟疑,望着他的目光却愈发的坚定:“明隐,我昨晚便说过,我喜欢你。我陈兰歆,今生今世只喜欢过你一个人,我与那短命的驸马虽然有夫妻之名,却未有过夫妻之实。昨晚,我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了你,这一辈子,便不会再给第二个人了。难道,你还是都不肯相信我吗?”

听了陈兰歆的话,明隐沉默下来。是的,自己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得到她的人。这昨晚之事,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就算是和尚,也明白其中的道理。想到这里,他心头一跳,感觉像是有人伸了一只手到自己的胸腔里,攫住自己的心,使劲向外扯着,似乎要把自己的心摘了去。

陈兰歆咽了咽,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是的,以你的身份,我父皇和母后绝对不会同意我们成婚的,你确实成不了我的驸马。但我答应你,我绝不会再嫁给他人,你与我在公主府中,就像真正的夫妻一般。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夫君。过几年,父皇母后想通之后,我们弄一个假死的法子瞒天过海,让庆阳公主在这个世上消失,然后我便与你远走高飞,到一个没人知道我们真实身份的地方,生儿育女,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尽享人世天伦。”

她抬起头来,望着他,一脸粲然的笑容:“明隐,你说,这样,好吗?”

他呆了呆,问道:“公主,会,会有这一天吗?”

“当然会有的!”她望着他,目光灼灼,拉起他的手,捧起来,放在自己的胸口,“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今生今世,只想与你在一起,你,你愿意陪我吗?”不知是不是因为激动,说到这里,陈兰歆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明隐只觉得自己的胸腔里,“呯”的一声炸响,然后自己的心,便被人从自己的胸口拿了出去,再也要不回来了。

从明隐的眼神里,陈兰歆看出,他已经被自己打动了。趁热打铁,她低下头,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吻了吻,说道:“明隐,你,你说话啊?你愿意陪我吗?”

明隐知道,既然已经下定决心离开云恩寺,那他已经不再是佛门弟子,佛门的清规戒律,他也不用再守了,他当然可以与她在一起了。再说了,昨晚他与陈兰歆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而且,她不仅把清清白白的身子交给了他,还愿意放下公主之尊陪自己隐姓埋名,浪迹天下,如果到了这个时候,他退缩了,那他还算是男人吗?

他长长吸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明隐,一切皆听公主安排。”

听明隐答应了自己,陈兰歆先是一怔,随即展出一个笑颜,说道:“这才是我的好夫君。”

听到“夫君”二字,明隐的脸一下涨得通红,心也扑咚扑咚跳得厉害。

陈兰歆伸出手,主动搂住他的脖子,然后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娇声说道:“明隐,你知道吗,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便喜欢上你了。你,你也喜欢我吗?”

明隐艰难地抬起手,将陈兰歆圈在自己怀里,说道:“我,我也喜欢公主。”

“真的?”陈兰歆一脸惊喜地抬起头来。

明隐犹豫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明隐。”她轻声叫着他的名字。

他顿了顿,叫道:“公主。”

娇艳的唇,瞬间便将他的唇堵住,丁香小舌启开他的双唇,便向他的牙关袭来。他犹豫了片刻,然后一口将她的舌头含住。

唇与唇相连,舌与舌相缠,两个人的心就像原野上的枯草一般,有一颗火星掉在了上面,便猛烈的燃烧起来,任谁也灭不了。很快,两人又倒在了竹叶铺成的软褥上,衣衫褪尽,再一次合二为一。

这一次,是在明隐没有被媚药的控制之下发生的,是他心甘情愿这么做的。陈兰歆知道,自己的计划,差不多已经成功了,就等着在他站到云巅之上时,再给他致命的一击。

昨晚几回,今天早上又一次,陈兰歆虽然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但做戏总要做足,不然就前功尽弃了。于是,她强忍住身体的不适,起了身,穿好衣裳,拿着明隐的湿衣裳,走到火边,为他烤着衣裳。

明隐躺在竹叶垫上,定定地望着陈兰歆。明亮的火光,映在陈兰歆的脸上,是那么的明媚娇艳,他只觉得,也许离开云恩寺,也不像自己以前以为的那样,世间的一切便变得暗无天日了。至少,从此以后,他可以和她,这个不知在什么时候,就牢牢跑进自己心底的女人,永远在一起了,自己的生命中,还是会有明媚的春光。

塞翁失马,焉之非福。说的,便是自己这样吧?想到这里,他唇角不知不觉浮出一丝清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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